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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茶台,如戏如梦亦如幻

2019-03-26 访问量: 30 茶礼仪网

一席茶台,如戏如梦亦如幻

临近不惑之年,端一杯热茶晒着太阳的午后总是不由得回忆起从前,闭上眼就可以看到自己年少时的样子。

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幻想,如果睡一夜起来回到青春时光,定要走一遍不同与现在的路。想起年少时的狂妄不已,以为勇敢过了就可以步步登天,一时的跌倒也不过粘灰三钱,掸过之后便继续大步人间。

也曾以为登上自己想要的那片天就可把这世间美好全都揽收在眼前,却不知道我曾以为的这个世界纵然看得见的千千万万,看不见的却有万万千千,走到哪都不会是天边。

而如今,年不再少终肯脚踏实地的时候,才知生活无论是疲惫也好美好也好,细微之下都掩藏不住琐碎与杂乱。许多夜半梦醒时总会问自己,眼前这条回不去的路要如何走下去是好。有些凄戚落落,有些泠零寞寞。

托友人福气有缘拜访高德茶师。择一秋日午后,提上些许茶点,在友人的带领下来到大德位于镇郊的小院。院落不大,石桌木凳茶台在中间,几树樱桃一垄花草延着栅栏边,两只白猫一只小狗懒懒的晒着太阳。我与友人围桌而坐,大德笑而不语,起手燃炭。煮泉烫碗一番如行云流水般,我看得有些傻眼。此景之下我心中仍有迷惑不吐不快,大德听罢笑指茶台给我看。水滚茶翻,手转袖旋,一席茶台如戏般唱在眼前,端起茶盏我便听得见。

“俏取枝头娇翠两三尖,

烧罢橄榄银丝四五段,

煮起碧石新泉六七碗,

待白浪沸腾翻转七八遍,

寻一把紫泥锻烧如意团,

执一叶梅子青瓷禅定盏,

看流连缱绻在齿转入喉,

待到温暖淌在百骸之间,

天下美景便是闭上了眼也能看得见。

遂是二月雷声随风绿了满山,

是三月酥雨潜夜醉了青衫,

是四月绵雾探初绕了竹栅,

又是五月燃艾窑香暖了檀盘,

六月折芭裹蓑遮了眉眼,

七月拣梅剥莲瘦了柳肩。

听它,唱诉年华婉转;

听它,低吟流光一片。

从西南海子唱到东北林山,

从阜康天眼游向南海琼湾,

再看那月牙泉绕进了酥油甜,

怕就怕西子湖畔忘了谁的袖儿缠。

唱尽仍离不开兜兜转转,

所有相遇也无非都是重新见面,

而今我有一盏茶台,

与谁戏唱人生百态,

回过头来莫道是缘法自然,

多少戏梦都在一壶茶眼,

碎了乱了尽了断了终了,

深了浅了惑了醒了忘了,

看了淡了放了散了了了。

一盏茶清,如戏在台,

一叶一尖,如手如眉,

一沉一浮,如飞如旋,

一香一味,如命如生,

一色一空,如世如年。”

茶语轻音,戏子独独唱在我心。友人与大德浅谈,却看我不见。张开双眼放下手中茶盏,微起的秋风下,几枝碎花拦住了初秋里的落木萧萧,心在茶间又似在淡薄温良看见了商音里的铮铮肃杀。我心中有惑不解,如雾如烟缠在眼前,一曲茶戏唱散心中繁扰,潋滟似春光般的茶气铺在眼前,这才让我静下心来细观茶台。

大德的茶席无香无琴,石桌铺着苎麻茶巾小方,几只白瓷素烧的玲珑碗,耳边响起的曲调不知从何处来。茶过三巡,我看得见茶台如素,听了一戏唱说。而后又三巡,我看得见茶具茶碗清淡平常,再过三巡,我将茶戏说给大德听。

茶气氤氲,温润的茶气随着茶汤漫彻百骸,大德布茶不语。再过三巡茶,心思渐渐安定,当浊思妄念慢慢消除时,大德方言茶中之道。同样一壶茶,有人喝的是味道,有个喝的是茶气,有人喝的是人生。

同样一场戏,有人在看戏不语,有人入戏成痴,有人干脆上了戏台。是茶也好,戏也好。说茶台如戏,那是心欲戏演;说茶中有道,是心欲求道;说茶能涤清心神,是心神欲涤清。一壶茶汤,出自执茶者的意却映着喝茶者的心,心是怎样的,茶就是怎样。这样看来,茶中还有戏吗?

多少道得出来的理在书上读了又读,多少解得出来的惑被友人们说了又说。明明知道心随念起如柳絮飞,明明知道念起心随随而不随,可就是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像茶中唱起的大戏,时而散乱,时而纷扰,时而逃避,时而明了。高德有言: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丰实自己的内心,摒除无关杂念,踏踏实实,且行且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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