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上的奇葩
江苏★黄爱华
当是哪位仙人途经昆仑山,遗下绾发的玉簪化成的,要不,怎
会在如此高的地方开得这般旺盛?
每年的八月,它应昆仑山之约,悄悄开放在雪水潺潺声里
种称为雪菊的花,根就扎在昆仑山的三千米雪线之上。这需
要多大勇气?于一个正常人来说,攀上三千米高度,已是气喘吁
吁,上气不接下气,雪菊却用从容的姿态数着日落日出。
不可否认,这里是孤寂的,雪菊却怡然自得,跟着大山在夜的
怀里进进出出。刺骨的寒风,阴晴不定的天气,那是家常便饭。有
洁白的雪为伴,已足够了。断崖边,峭壁旁,是它成长的舞台。没
有炊烟袅袅,没有鸡鸣狗跳的喧闹,更没有市井匆忙行走的脚步,
它倾听的一直是天籁之音。
温润的朝阳是雪菊梳妆的镜子,多情的落日是它梦里的微笑。
没有尘埃扰动的夜晚,星星如此清晰可见,它就用星星编织梦里的
项链。与悬崖为伍,同冰峰为伴,还有什么样的快乐比自然融合更
好?它的梦是甜的,心也是静的,因此才没有人间的烦恼。于它来
说,日子用安详度过即可。
金黄的花瓣、棕红的花蕊,是它对昆仑山最好的感恩。一朵小
花是一个笑脸,一片小花便聚成笑的河流,这条彩色的河流就是上
天献给昆仑山的五彩哈达。
汲着雪水的柔情,染着昆仑山的正气,有哪种花可以与它相媲美?
横空出世的昆仑山因雪菊而幸运,雪菊也因昆仑山的傲然而分外美丽。
雪菊采了昆仑神韵,聚了岁月秀气,于日月里潜行。它的心中
定有神秘的故事。生在接近天庭的地方,当是听了许多月亮星星的呢
喃,或是神与仙的话语。大概众神仙赴瑶池之邀请,它是听到的;女
娲娘娘炼石补天的石头,是从它身旁取走的;连偷吃长生不老药的嫦
娥也是从它身边飞天的,雪菊有如此奇遇,自当有奇异的效力。
闺中千年无人知,雪菊是一个还没有挽髻的少女吧,清纯的面
貌让人惊诧。花中隐士的菊花还经常落入诗人的笔下,定格进诗词
里,名隐实不隐。而它,如果不是人们刻意寻它,它是决计不会下
山,看这大千世界。
悠然的云朵下,雪菊终没有囿于昆仑山上。它随着勤劳的牧民
走下峭壁悬崖。朝阳里,还沾着剔透的露珠就被采下,置于外面的
阳光下。不管有多少个风花雪月的交替,它依然用如初的色彩,保
持本来的面貌,来证明对昆仑山的牵挂从不曾中断
如果沏上一壶,昆仑山的风韵会被雪菊一缕一缕地散进水中。
鲜红的汤,俨然是壶上好的红茶。金黄的花瓣于水中舒展开来,逐
水轻轻起伏。汤汁呈现出犹如琥珀一般的绛红色,红润中有丝丝缠
绵,若稠却又似淡。看它的色彩时,香气早已扑入鼻中。它是昆仑
山的精血凝成的,要不,怎会是这样的色彩?
轻轻嘬上一口,陈年普洱茶的醇厚慢慢从舌尖生起,然后滑过舌
头,一寸一寸向下面润着。瞬间感觉这绝不是一般的花茶。雪水的甘
甜,云朵的柔软似乎都能品尝到。想慢慢感受昆仑山顶天立地的气概
和雪菊在阳光虹彩里成长的骄傲,端着杯子绝不会大口大口地喝。夜
晚的睡眠中自然也会有茶香的余味。余香里生起梦来,梦境那样安详,
如雪菊盛开在雪边的自然。早晨起来,身轻体健,通体顺泰。
与它相伴,久了,自然会达到一种美的境界。
黄爱华,男,生于1973年,毕业于苏州大学,2003年开始从事写作,现
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在国内众多知名杂志报刊上发表散文、小说、诗歌等
300余篇,并获得40多种奖项,兼职打理多家纯文学论坛。网络QQ博客、
论坛昵称皆为:风转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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