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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震亨:茶无他,长物而已—周重林

2019-03-21 访问量: 30 茶礼仪网

文震亨:茶无他,长物而已—周重林

  如果说文徵明是在画中拓展了茶空间,那么他的曾孙文震亨就是用大量的物质将茶空间广泛嫁接起来。文震亨写了那本总结物质生活的《长物志》里,长物“茶”被无数美好的物质包裹着,宛如佳人般娇艳欲滴地卧榻在那里等人来享用。

  《四库全书》收录《长物志》时,说它所“闲适游戏之事,繊悉毕具。明季山人墨窑多臣传是术,着书问世,累牍盈艹扁,大抵皆琐细不足绿。”明代后期,山人盛行。所谓山人者,就是家庭殷实,以诗文、书画、茶酒等等为工具,在一定空间里不断交游、流动,以获得“幕修”或赠与为主要目的文人群体。这些山人上辈大凡都是善于经营,几代积累下来,物质非常可观。今天来看《长物志》,再看那段评价,几乎可以肯定执笔者不过是非酸即穷的红眼书生,享受“长物满身”的生活,从来都是少数人的专利。这本成书于1621年的书,在1995年苏州古典园林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时大放异彩,苏州把《长物志》列为苏州古代造园理论专著。

  这就涉及一个问题,何谓长物?《长物志》有十二卷,其类目分别为:室庐,花木,水石,禽鱼,书画,几榻,器具杂品之属,位置,衣饰,舟车,蔬果,香茗等。大凡所论动植物、矿物林林总总,有空间的设计、有赏看的艺术品、也有品饮的食物、穿戴的衣饰、闻嗅的香茗……,可是这些完全不同于柴米油盐酱醋茶那般件件所需,而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这些样样想要。那么这些长物也可以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奢侈品。

  开篇的《室庐》里说,“间者为上,村居次之,郊居又次之。吾侪纵不能栖岩止谷,追绮园之踪:而混迹廛市,要须门庭雅洁,室庐清靓。亭台具旷士之怀,斋阁有幽人之致。又当种佳木怪箨,陈金石图书。令居之者忘老,寓之者忘归,游之者忘倦。”之后,文震亨对室庐里的门、阶、窗、栏杆、照壁、堂以及山斋、丈室、佛堂、桥、茶寮、琴室、浴室、街径、庭除、楼阁等等都做出了很详细的定制。房屋不再是遮风挡雨的地方,而是身份的象征,任何人进入到这个空间,都能感觉到主人不凡的气度与气象,领略到“旷士之怀”、“幽人之致”,进入到了物我两忘之境。明人对空间的关注,实则是对自己命运的关注。它有别于庙堂,也不容于俗世,山人藉空间经营以寓情感、以寄人生,已成一种特定文化,是专属美学活动的场所。长物看起来像废物?高濂说到“上古铜物存于今日,聊以适用数者论之。鼎者,古之食器也,故有五鼎三鼎之供。今用为焚香具者,以今不用鼎供耳。然鼎之大小有两用,大者陈于厅堂,小者置之斋室。”这段算是“废物利用”的古为今用之话,其实无非是说,古物这样的“长物”在脱离生活轨道的时候,他的“适用”价值恰恰在其精神上可以寻找和缅怀的脉络。营造得当,就是创造性的新生活,而为了新生活,才是人进步的动力,哪朝哪代不是这样呢?

  “茶寮”如何呢?“构一斗室,相傍山斋,内设茶具,教一童专主茶役,以供长日清谈,寒宵兀坐。”并以为这是“幽人”的首要大事,不可或缺。文微明不仅继承了祖父的遗产,还沿袭了祖父的嗜茶爱好。比较下高濂与许次纾的茶室,便会发现,文震亨的级别最高,园林级别。高濂在《遵生八笺》谈到茶寮定制:“侧室一斗,相傍书斋,内设茶灶一,茶盏六,茶注二,余一以注熟水。茶臼一,拂刷净布各一,炭箱一,火钳一,火箬一,火扇一,火斗一,可烧香饼。茶盘一,茶橐二,当教童子专主茶役,以供长日清谈,寒宵兀坐。”许次纾《茶疏》里的茶所更糟糕,连茶童都没:“小斋之外,别置茶寮。高燥明爽,勿令闭塞。壁边列置两炉,炉以小雪洞覆之。止开一面,用省灰尘腾散。寮前置一几,以顿茶注茶盂,为临时供具,别置一几,以顿他器。旁列一架,巾悬之,见用之时,即置房中。斟酌之后,旋加以盖毋受尘污,使损水力。炭宜远置,匆令近炉,尤宜多办宿干易积。炉少去壁,灰宜频扫。总之以慎火防,此为最急。”此外,还有屠隆《茶说》“构一斗室,相傍书斋,内设茶具,教一童子专主茶役,以供长日清谈,寒宵兀坐。幽人首务,不可少废者。”陆树声、徐渭、张谦德等等许多人都谈过茶寮,无能与文震亨相匹敌者。茶童意义,就是不要去“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担负起这个活的空间。

  在茶壶上,文震亨认为,“壶以砂者为上,盖既不夺香,又无熟汤气。供春最贵,第形不雅,亦无差小者。时大彬所制又太小,若得受水半升而形制古洁者,取以注茶更为适用。其提梁、卧瓜、双桃、扇面、八棱细花、夹锡茶替、青花、白地诸俗式者,俱不可用。锡壶有赵良璧者亦佳。然而冬月间用近时吴中归锡、嘉禾黄锡,任何时候皆最高,然制小而俗,金银具不入品。”明人周高起在《阳慕茗壶系》里说推崇的紫砂壶中,时大彬制作的被视为大家之作,时大彬本人也是制壶的三大名人之一,许次纾《茶疏》对时大彬也颇推崇。开始时大彬做的都是大壶,因为陈眉公相识,才开始制作小壶。文震亨不喜小壶,只能理解为个人品味,也或许,他就是喜欢人多,热闹,小壶总是泡不过来。

  明放弃用黑釉盏,启用白瓷或青花瓷茶盏,史称“甜白”。文震亨《长物志》里说,宣《指明宣德》庙有尖足茶盏,料精式雅,质厚难冷,洁白如玉,可试茶色,盏中第一。世《指明世宗》庙有坛盏,中有茶汤果酒,后有“金篆大醮坛用”(道教仪式)等字样,也不错。在这一时期,江西景德镇的白瓷茶具和青花瓷茶具、江苏宜兴的紫砂茶具获得了极大的发展,无论是色泽和造型、品种和式样,都进入了穷极精巧的新时期,也为大明王朝的经济增加不少创收。

  明人对茶的讲究从茶洗也可以看出来。文震亨认为,茶洗“以砂为之,制如碗式,上下二层。上层底穿数孔,用洗茶,沙垢皆从孔中流出,最便。”冯可宾的《齐茶笺》也说,烹茶之前,“先用上品泉水涤烹器,务鲜务洁:次以热水涤茶叶。”方法是,用竹筷夹茶叶“反复涤荡,去其尘土黄叶老梗使净”,然后再放入壶中,盖好焖一回,再用沸水冲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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