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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觅之旅饶平双髻岭“博士茶园”觅踪

2019-05-15 访问量: 16 茶礼仪网



张超在察看茶树生长状况

福建茶业门户网4月21日讯:据传,广东饶平坪溪双髻岭有个“博士茶园”,这惹起了我觅踪寻迹的极大兴味。

  张竞生博士(1888.2.20—1970.6.18)是清末同盟会会员,为昔年孙中山南北议和团秘书,也是本世纪20年代思想文化界的风云人物,著译约300多万字。被称为“中国倡导方案生育第一人”,有“性博士”之号。其实,张竞生的学术成就不仅是性科学,他对哲学、文学、社会学、民俗学、逻辑学、人口学诸多领域均有涉猎。30年代的抗战时期,张竞生博士回家乡搞“乡村复兴实验活动”。他办农校、建苗圃、修公路,办乡村小学,主张垦山造林,种果种茶,发展乡村经济。他更是一位民生思想的倡议者和实践者。至今民间仍流传着有关他的许多富于传奇颜色的故事。组织民众在饶平坪溪双髻岭垦山造园种茶就是一例。

  双髻岭(又称‘双髻娘’或‘双髻梁’,海拔1036.2米)位于饶平中部的坪溪山脉,南和凤凰山脉相连,与凤鸟髻相望;站在双髻岭之巅向南瞭望,潮州城依稀可辨,风景绚丽。传说,“博士茶园”就在双髻岭山上。

  张竞生在《忆旧园》一文中道:“忆旧园,又忆及环绕它的四围山峰。那是高接云霄的凤凰山脉,产名茶的处所;那是坪溪山脉与潮安市相交壤;那是待诏山脉,传说宋帝赵昺奔走南方,拒绝元兵,曾经此地而由他钦赐这个名字”。经过这一段文字记载可知,张竞生选择在双髻岭上垦山种茶是有历史及地理渊源的。由于这里“四围山峰”是“高接云霄”的“凤凰山脉”和“坪溪山脉”“产名茶的处所”。张竞生接着写道:“峰峦处处有,山峰格外好欣赏。朝雾晚霞山色朦胧,若隐若现;或如彩带绕山身,或如宝冠罩其头;晴明时如矗天芙蓉,风雨来时似海涛咆哮奔腾。”这就是美丽的双髻岭!

  张竞生在《忆故园》回想:在乡村复兴实验活动中“曾开了三大苗圃和七个山农场。”“我也发动本乡的群众,向十里内的山谷去进攻。可惜那时的群众尚无组织,缺少醒悟性,终被一二土劣所阻遏,而我个人的生产方案终于失败了”。

  查阅张竞生《乡村复兴实验谈》(注:本文写于1934年6月,公开于上海《社会月刊》第一卷第二期,作者撰写此文时担任饶平县实业督办):有载:“四、苗圃与林场运营。我饶平多山,纵横几百里都是山环岭互。故要发展此地经济,第一当在造林与开垦。考察此方山地都属肥饶,且气候好,收成大有希望。……即设立大苗圃三处,林场七区。……这样的苗圃林场,也照公路征工方法,于苗区内十里拨派壮丁做工,而给以每工二角之伙食费。……”

  张竞生上面的这些文字记叙,便是坪溪双髻岭上曾有博士组织开垦茶园的佐证。

  但双髻岭能否真的有“博士茶园”?“规模多大?面积多少?”“至今存何踪迹?”这些,于笔者脑子里都是一个未解之谜。为解开谜团,笔者与文友一同,踏足寻踪去了!

  11月下旬的一天,笔者专程前往饶平县城黄冈,登门访问了张竞生博士之子张超。

  张超先生这年77岁,身体康健,为张竞生第三任妻子所育。张超退休前为饶平县政协副主席、县侨联主席,张超儿子在广州工作。退休后,张超有时在广州儿子处,有时回饶平家乡居住。就像他的父亲一样,张超喜欢栽花种草,他家住在黄冈河南县政府机关宿舍区四楼,四楼为最顶层,天台实际上就是一个大花园。不过由于时常外出不在家,张超自谦地说,“我是个‘懒’人,种的都是‘懒’作物,……”我们感到疑惑,但一登上天台,才晓得是怎么回事。原来,由于常常外出和兴味的缘由,张超种的大都是耐旱作物,数十个品类的仙人球,大的逾篮球,小的看上去毛绒绒似棉球,煞是可爱,还有酒瓶兰、茶花等,数十盆绿色作物把阳台都占满了。

  参观完天台花园,我们落座品茗聊天,话及“博士茶园”。张超回想,“小时候曾听父亲说当年办了三个苗圃场,樟溪、坪溪和浮滨大东各有一个……父亲的原配坪溪人,听说学成博士从潮州回家乡,一次曾向朋友借了一匹马骑着沿山路回来。大娘家人乡绅还到村口迎接……”谈及张竞生原配,张超还说与其后人几十年前曾有联络,不知如今怎样,并托我们帮助了解打听。我们猜测,张竞生为何选定在坪溪建苗圃,除了地理和传统种茶的缘由外,人缘可能也是一个要素,因有这一缘份,组织发动村民上山开垦也较容易,况种茶对发展当地经济有益。

  张超说是建“苗圃”,但张竞生文章称“林场”或“山农场”。这或许是同一地方,或称“苗圃”或“林场”,或称“山农场”?只是称谓不同罢了。双髻岭能否真的有“博士茶园”?终归还得实地勘察为证。12月初的一天,笔者与潮州工夫茶文化代表性传承人陈香白,潮州工夫茶制造传承人、高级评茶师王金良相约,往坪溪双髻岭实地调查。王金良对茶叶的生产加工、质量鉴定有着丰富的经历。谈及“博士茶园”,王金良崇敬之情油可是生。他回想说,当年承包坪溪红花树金山湖茶园时,就听村民说起张竞生博士曾在此组织开山种茶一事。后来随着生产规模扩展,在一次用发掘机开山整地时,便发现了山坡似有前人开垦过茶园的痕迹:园畦略小,分布在双髻岭山麓间,比较集中的有几处,约数十亩。这可能就是张竞生说的“曾发动本乡的群众,向十里内的山谷去进攻。可惜那时的群众尚无组织,缺少醒悟性,终被一二土劣所阻遏,而我个人的生产方案终于失败了”。因开垦时间较短,加之生产工具落后,又为“土劣所阻遏”,所以,张竞生终难建成规模的茶园!

  为探求竟,这一次调查,我们还邀上红花树村村委副主任刘明顺同行,登上了人迹少到的双髻岭山峰之巅。

  12月8日上午10时许,笔者、王金良、刘明顺一行三人,带上干粮、雨伞向双髻岭进发。雨后的双髻岭山茶园一片墨绿,山间云雾旋绕,煞是漂亮。山间道路被雨水冲刷得坑坑洼洼,非常难走。茶场雇请的一台发掘机正抓紧抢修道路,隆隆的机械作业声打破山野的安静。我们带着相机、拄着拐杖,攀爬前进,气喘吁吁。虽是腊月寒冬,仍觉汗流浃背,一股寒风吹袭,顿觉凉意。经过一番跋涉,我们见到了两处过往曾发现疑似前人开垦的茶园,不过这已经被改造为成片规模了。还好,园头石壁背风处,仍有数株老茶树屹立着,据王金良预计,这几株老茶树龄应有近百年。虽是寒冬,但这些树身长满青苔的茶树仍然长势良好,树冠平均开阔,新叶翠绿,生意盎然。依藉着双髻岭山巅叠嶂石壁的庇护,虽历经风霜雷电,它们仍活力勃勃地成长在这方沃土上,并像时间老人一样向宾客们述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困难。这些陈旧的茶树是双髻岭茶山之王,大山之神。是双髻岭“博士茶园”的忠实卫士。

  见到这些老茶树,王金良像见到了久违的老战友,立时攀援过去,细心肠为茶树拔草整理。当看到有一老茶株因被寒霜冻死时,不由扼腕,连称心痛。见他心酸的样子,真使人心生同情而深切感遭到茶农与茶树息息相依的情感。

  茶园离双髻岭山巅仅有数百米之遥,虽然晌午已过,饥肠辘辘,但双髻岭是坪溪的第一顶峰,“不登上髻岭之巅,不能算是到坪岭”。在这种信心支持下,我们稍事休息,又向髻岭山颠冲刺。乱草杂生雨后路滑,不是本地人,根本无法辨认山路。红花树村委副主任刘明顺在前头开路,使我们方便得多,尽管沿路攀爬准可抵达山巅。经过一番奋战,约一时许,我们终于抵达山顶。山上有两簇大石头,从山下仰视,恰似旧时女子鬃髻,因此双髻岭又名双髻娘。登上坪溪最顶峰,给人一股“一览众山小”之感,“登高自有好景色”一点不假。这里由于山高雾重,土壤非常肥美湿润。在山巅举目四望,峰峦叠嶂,绵延辽阔,级级茶园环绕其间。奇异的是,虽是高山之巅,但这里的植被却非常丰润,成片齐胸高的薪竹和茂密的灌木丛把山头都盖住了。我们感慨于双髻岭之美,更佩服于张竞生博士当年率领民众在这里垦山造林种茶之魄力和探究精神!

  记得采访中张超说:“张竞生博士与双髻岭(娘)有生死之缘还有一挂念,就是他的墓正好对着此峰”!足见他对家乡山水土地深沉之爱恋。

  正说话间,突觉乌云密布,看似一场大雨又要到来,我们立时撑起雨伞急急下山。

  下山吃完午饭,据村民介绍,红花树村村民刘才顺妻子祖母当年曾响应张竞生号召上双髻岭开山种茶,笔者遂与陈香白、王金良登门造访。

  刘才顺的家就在红花树主村一侧的小山坡上,依山而建,是一座四间连成一体的三层水泥构造楼房,有水泥化道路与村道连接,交通方便。聊起种茶收入,刘才顺说,每年可产茶叶1000多斤,连年积聚,他家的房子是最近几年花了约80多万元建成的。说话间刘才顺弥漫着幸福的喜悦。说起“博士茶园”,他告诉我们,他妻子是坪溪青官村人,青官村离双髻岭约十多里地,妻子的祖母昔年曾参与双髻岭开山种茶。茶园离村子较远,山路又难走,中午用餐只得用“土白布”包饭(俗称‘饭包’),饭中间夹点炒咸菜下饭。每天工钱二角(银元)。这与张竞生文章中提到的“……也照公路征工方法,于苗区内十里拨派壮丁做工,而给以每工二角之伙食费……”吻合。

  先贤在双髻岭开山种茶,留下“博士茶园”,是第一个“吃螃蟹者”。经过一代代人的努力打拼,垦山不止,“博士茶园”这一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坪溪以致浮滨已发展成为名噪一时的茶叶专业镇。

  结束双髻岭“博士茶园”寻觅之旅,笔者静静地考虑着这样的问题:毕竟,我们不是历史学者或考古学家,以上散落在民间的传说和双髻岭上的点滴遗址,或难以完全再现“博士茶园”的真相和历史面貌,但张竞生博士昔年在“乡村复兴实验活动”中组织的开山造林、种茶种果、发展乡村经济的探究精神,将永远值得铭记;并将永远鼓励着人们去建设愈加美妙的乡村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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