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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品茗”到“茶道”(3)

2019-03-26 访问量: 34 茶礼仪网

从“品茗”到“茶道”(3)

“品茗”的审美属性与中国茶道的本质

那么,中国茶文化的“品茗”为什么无法上升到真正意义的“茶道”追求呢?这个原因我们需要思考。从历史文献所揭示的内容来看,主要原因可能来自于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历代茶人对于“茶道”缺少清醒的认识,虽有“茶道”一词,却没有自觉地进行过真正意义的“茶道”应该是什么的探索与追求。

在中国茶文化的文献中,涉及到“茶道”一词,一般都会并举皎然的《饮茶歌·诮崔石使君》和封演的《封氏闻见记》的两个文献。皎然的诗中最初出现了所谓的“孰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之“茶道”一词,但从全诗来看,这似乎仅仅是从饮者的自我感觉而言,是接着前面所谓的“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以及“崔侯啜之意不已,狂歌一曲惊人耳”的饮者情景、状态而来的。而封演所说的“有常伯熊者,又因鸿渐之广润色之,于是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饮者”,这里的“茶道”之意也不明确,似乎只能理解为“饮茶之风”盛行,只是说陆羽之《茶经》出现之后,由于其对于“说茶之功效并煎茶炙茶之法,造茶具二十四式”等关于茗饮规范的整理,从而使当时饮茶风气兴起而言的“茶道大行”。

而在与茶相关文献中第一次涉及阐述“茶道”的是明代的张源《茶录》的最后一节专述“茶道”。“茶道:造时精,藏时燥,泡时洁;精、燥、洁,茶道尽矣。”但这里所说的“茶道”,是从加工、保存、冲泡的三个要求而言,与我们上述所理解的“茶道”相去甚远。

到了清代,“茶道”一词变成“茶之为道”和“品茶之道”说法。其中在陆庭灿所辑的《续茶经》中,辑录了《农政全书》的内容:“茶之为道,释滞去垢,破睡除烦,功则著矣”,显然这里只是在说茶的功效,不是说“茶道”。可是“品茶之道”则不同,那是胡秉枢在其所撰的《茶务佥载》的最后一节“品茶法”中总结时的结语:“故品茶之道,岂可言易哉?”这一节内容首先是阐述茶、水、器的选择,然后强调煮水、薪材、冲泡、盖碗同样极其重要,不然会破坏茶汤的“真性”,结句使用了“品茶之道”。从这些内容可以看出,胡秉枢所说的“品茶之道”,也只是从选茶、择水、侯汤、冲泡的角度阐述“茶道”,也不是一种以茶问道,以茶悟道、以茶载道,以茶弘道的追求,只是属于茶艺的范畴。因此,并没有超越中国历代茶人论茶时所关注的问题、即局限于人与物(茶、水、器)的关系,也没有涉及人与人的关系揭示。从这些内容可以看出,在中国的茶文化中,“茶道”并没有进入探索的领域。

第二,中国的历代茶人对于“品茗”的追求,主要着眼于“茶趣”,是一种自我享乐、得趣、优雅生活的个体性享受与自我感觉的需要。

对于“茶趣”的追求,清代陈元辅在其《枕山楼茶略》中有一节明确的揭示:“饮茶贵得茶中之趣,若不得其趣而信口哺啜,与嚼蜡何异!虽然趣固不易知,知趣亦不易。远行口干,大钟剧饮者不知也;酒酣肺焦,疾呼解渴者不知也;饭后漱口,横吞直饮者不知也;井水浓煎;铁器慢煮者不知也必也。山窗凉雨,对客清谈时知之;蹑屐登山,扣舷泛棹时知之;竹楼待月,草榻迎风时知之;梅花树下,读《离骚》时知之;杨柳池边,听黄鹂时知之。知其趣者浅斟细啜,觉清风透入五中,自下而上,能使两颊微红,冬月温气不散,周身和暖,如饮醇醪,亦令人醉。然第语其大略,至于个中微妙,是在得趣者自知之。若涉语言,便落第二义。”如此详细描述何时品茶,可以得茶之妙趣,实属少见。这里着重阐述懂得何时、何处饮茶属于知趣者,然而即使知趣,也只是个人感受之“自知之”,不可通过语言得以传授与共享。这种关于“品茗”的心得,当然符合前述审美忘言之境。因此,也只有“知趣者”各自心知意会,那么,“茶侣”的选择,似乎成为必然。为此,“煮茶”、“品茗”的心得之法,也只能“每传于高流大隐,云霞泉石之辈”。

第三,茶为非必需之物,对于一般庶民百姓来说,茶只属于生活的奢侈品,可有可无。至于追求“品茗”审美,更非常人所能企及。纵然具备消费条件的特殊阶层的一部分人,他们即使日常茶事,往往也只用来体现自己的身份、地位、品位、附庸风雅之所需,并不能真正体得其中的况味。因此,清人刘源长辑《茶史》时,明确阐明了什么人才拥有“赐茶之福”。他指出:“吾观生民之务,莫切于饱暖,乃或终岁不得制衣,并日不得一食,安计不急之茶?至于奔名趋利,淫湎纷华者,虽有名品,不暇啜也。桓谭有云:天下神人,一曰仙,二曰隐。吾以为具此二德,而后可以赐茶之福,策茶之勋。”然而,现实中茶之名品,却往往被那些“奔名趋利,淫湎纷华者”所垄断消费,他们以茶来达到其趋炎附势、附庸风雅的世俗目的。正因为如此,才会出现把“以烹茗一事付之童仆”,除此之外,佳人美姬、玉手香肌,往往成了一些茶事饮客的烹点之主,从而让“茶道”之真义尽失。

综上所述,本应具备高度审美意义的“品茗”,在中国的茶文化中,并没有真正上升到探索“茶道”之真意的追求。虽然从其表现形态上,已经触及到“茶道”的两个层面表现、即无论是作为“道”之所存中的天道与人道似乎都有相关内容涉及,但是,那些内容更多地仅停留在人与物的关系层面,呈现在形式意义上的所谓“茶道”的追求与心得,而在本质意义上并没有达到真正属于“茶道”所拥有的探索精神。当然,从“茗饮”到“品茗”之古代饮茶文化的发展史来看,其中作为根源的主体性之人的存在,在审美追求中不断得到强化的倾向是值得深入探索的哲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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